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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51章党同伐异(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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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狄下意识地压了压眼睫,心想,难道他知道了?

“我瞒着您什么了?”

不可能,她慢慢冷静下来。这个秘密应该只有她自己能大概意识到。事实上,连她都不太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费因斯起身,示意她跟随他的脚步走到房间另一头。那里的一方铁丝架上架着熟悉的幽幽发光的石盆,绞刻着扭曲纹路的边缘反射出崎岖的光路,在黑暗的角落里显得更加奇妙。

伊狄有些忐忑地跟他走到石盆边缘,上次她在这里看了一出好戏,帷幕从那些荧光物质中拉开,观众想要观看,都不得不沉浸其中,成为一出历史剧目的一份子。

上一出滑稽好戏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发生,她曾经是过去的主角。这一场戏让她从自己的命运中抽离出来,认识到自己有多么渺小和懦弱,现在那种认识,已经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她有些颤抖起来,忍不住猜想这次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新的记忆在等待着她,是费因斯认为的她隐瞒的真相吗?

毫无疑问,这次费因斯似乎认为她的态度不够真诚,还不等伊狄做好准备,他就毫不客气地就把她的头按了进去。伊狄就像被推下水学游泳的孩子,一个猛子头朝下栽。不同的是,她的身体一下子轻了起来,一瞬间,她还以为头顶是洁白的晴天,下一秒,眼前一亮,才忽然发现是一颗洁白的雪粒,随她一起往天上飘去。

周围斜斜的雪点和她一起缓缓往积着一层厚厚的冰雪的地面撞去,她头顶的雪融入其中,就在伊狄闭上眼睛的时候,她感到一只冰冷的手绕过了她的肩,紧接着,她和费因斯一起面朝上重重地摔到了雪地上。

可是记忆世界的奇妙就在于,一点积雪都没有因为两个外来人的重量溅起来。伊狄跪坐在积雪中央,抬头望着冰天雪地中那片灰色的方形建筑,雪花笼罩了它破损的铭牌,上面不像后来镀着一层铜,而是最初被凿出来的字母“格林伍德”,后面的被磨损的看不清了。

那是五年前她待过的孤儿院。伊狄凝望着它,骨子里的血一下子凉了起来。她感到费因斯在她站了起来,他的肩头靠在她背后。他的目光从身后传来,比起眼前的建筑,他似乎更集中于她的神情。

但对伊狄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因为她记得这一天。无比清楚得记得。也许至死都不会忘记。

这是怎样的一天呢?

即使感觉不到雪的温度,她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她瘦小的双手在颤抖中,情不自禁地越攥越紧,成了一个发红的拳头。

那是对她而言地狱般的一天,那是彻底改变了她命运的、地狱般的一天。无数次午夜梦回,她总会回到这一天,吓得浑身发抖,从噩梦中醒来。

费因斯搂着她的手越来越紧,他对她轻声说了什么,但伊狄没听清,下一秒,她被身后的教师用力拖拽到一边,一个锃亮的方形物体从伊狄身侧轰鸣往破烂的铁栅栏门驶去——

那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头矜持的弧线映着夕阳香槟色的余晖,车轮划过积雪发出缓慢的簌簌的声音,直到最终停稳,发动机发出最后一声优雅的吐息。

伊狄怔怔地望着车开过去,甚至都忘了感谢费因斯避免了她直接被车从身体穿过。她知道这是哪一天,但连她也是第一次目睹他们来这里的情景。

这时的她在干什么呢?

大概还在被库克夫人的藤条抽手掌,血痕叠加着冻疮,肚里空空的,根本无暇关注外面的发生的一切。

之前一直都是这么挨过来的。有时候她能讨到一些食物、还能穿的、别家孩子的旧衣服,甚至几根能卖的皱巴巴的被人扔下的纸烟卷。有这些,她就能悄悄在路上吃掉一些掉落的残渣,最后交整块的食物回去。这样当天躺在床上,至少不会整夜又冷又饿,在床板上翻来覆去,看着天慢慢泛白,一点也睡不着。

可运气不好的时候,她就会像这样,什么也得不到,整夜又冷又饿,骨头硌着床板,翻来覆去也不能止住哆嗦,打着喷嚏等第一缕阳光照进来,她就又要出门乞讨。生病得严重干扰了“工作”或者别的孩子也开始打喷嚏,又要遭受库克夫人更多的谩骂和毒打。

那天也是一样,原本是无比寻常的一个挨打、挨饿的傍晚。她正一动不动站着被教训,从身到心都是麻木。她那时候应该已经很久都没有抬抬头看看窗外的天空了,反正即使有陌生贵客来拜访,也与她毫无关系。

库克夫人讨厌她,她一直很清楚。如果有人想领养一个孩子,她会迫不及待地把那些性格温顺,懂得讨好她的孩子推销出去,他们甚至还会可心地为她说一些虚伪的好话,为孤儿院博得更多的资助,事实上都是供库克夫人挥霍,和凯文这样的年轻男人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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