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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求魇、质臣(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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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晟认得画像中身穿戎服的人物,那是已故的宣化都督杜擎。只见张成怀双眼通红,微微抬起头颅,哽咽着说:“杜公啊,这可能是卑职最后一次来看您了。卑职无能,把一个好好的边关变成了党争的棋盘,手下的将士也都成了棋子。您若泉下有知,看到这样的局面,会后悔吗?后悔自己白白信任了叶贼……”

“我想,他更不愿看到你现在的这副模样。”

张成怀听得背后有人,立刻把剑眉一紧,抹了抹泪水,转身见是董晟,便面无表情地回答:“董监军,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

“我先要问问,这是谁?”董晟却不理会,走到他跟前,指了下画像。

“……大名鼎鼎,勿需多言。”

董晟轻发冷笑,说道:“那你必然知道,杜武德公和叶兵部是好友,称之为贼,他会愿听吗?”

“你休要拿这些往事来混淆是非,”张成怀低下头,紧紧地握着佩剑,“他绝不会料到你们结党营私。”HTtρs://Μ.Ъīqiκυ.ΠEt

“张都督,我们究竟营了什么私?推行新政,纯粹是为国家的安危考虑,根本讨不得一点好;若打算去求名利,直接往有油水的衙门钻就是了,何需在此费神费力?”

“这话只能感动你们自己,感动不了别人,”成怀摇摇头,眼睛里仿佛有一团明火,“当初你与存肇来此,为了争夺权力,把边关弄得是鸡飞狗跳,人人自危。自此之后,本该为国厮杀的将士整日计较着站队,计较着应酬;军中办事用人,不问正确与否,全看他赞不赞同新政:异己者打压,附己者提拔……这不是营私,又是什么呢!如果‘大义’真是如此的话,我宁愿奉行龌龊。”

董晟情知劝不通了,仰天长叹,凄然说道:“好,好……大人愿行龌龊,也就要有被人指摘的觉悟。你跟我出去吧。”

“当然。”张成怀算是知晓了自己的命运,就把佩剑解下,随他走出营外,直赴钦差所在。

张成怀刚刚进帐,两旁埋伏的士兵就趁机突入,将他制住。钦差先是责备了他一通,随之命令绑起推出,押去大牢。路经兵营,军士们无不惊诧愤怒,纷纷停止了操练,一齐鼓噪上来,争要讨要说法,把前前后后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张成怀见状,不禁泪流满面,竟重重地跪在校场中央,高声哀求道:“诸位!此是朝廷之命,不得违抗。若因我一人之身,致使你们也落下个谋逆的名头,我心中不安。只希望诸位日后能够奋勇杀敌,不必再被党争所误……”

众兵都动容了,之前的大喊声瞬间变成一片的哭声,他们无可奈何,只得遵守着他最后的一道军令,目送他渐渐离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终于坐实了张成怀‘勾结蓝党’的死罪,皇帝异常震怒,亲自写下诏敕,命钦差把他的脑袋砍下,函送朝廷;叶永甲又听从了崔乙的计策,派人将张成怀的首级传往各大边关,众将尽皆胆寒,群臣也深感震颤,叶党威势重振。

“唉,我们真是白费了一番工夫,”过湘人把乌纱帽狠狠扔到桌上,对着陈同袍、曾粱二人发着牢骚,“使了九牛二虎之力,叶党却还如日中天,我们和他斗个什么劲!索性辞官回乡得了!”

曾粱亦道:“杀了张成怀,下一步就该我们了!”

陈同袍还是一贯地面无表情,冷静地将目光转去:“思兴休要沮丧。我看不是因叶党势大,而是未能打到他痛处。所谓打蛇打七寸嘛。”

湘人皱住眉:“按你的意思,他的‘七寸’不是结党,也不是欺君,还能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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