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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皆是阿龙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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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真父亲确实想报警了,可阮真不同意,她太善良,心思也太过单纯,放不下母亲,也不忍看见母亲因为这事惹怒身边那么多人,便只能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这便是阮真对生活彻底失去了希望的原因,从那以后,她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对阿龙不闻不问,好像一夜之间明白了自己的不同,她想忠诚于爱情,但命运不允许。

起初阿龙并不知道这件事,等他后知后觉,知道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时,已经太晚了,阮真的事不知道被谁听说了,还传进了她的学校,从那以后,阮真走到哪都会被扣上一顶和她母亲差不多的帽子,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阿龙对我们说,他很傻,一直以来,因为阮真,他对自己的生活充满了美好的幻想,所以他拼了命的工作挣钱,希望等阮真毕业,再和她把那些美好的幻想全都实现。

可是呢,这一切都在一通电话后,化为了泡影。

那是阮真跳楼前打给他的,这个女孩哭诉着说自己对不住阿龙,她尝试了很多次,却再也没有了面对这个世界的勇气,如果有机会,她希望人生可以重来,她想重新认识阿龙一次。

当然了,不能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腌臜事,也不能再有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故事讲到了这,阿龙苦笑着点上了根烟,从自己的脖子上取出了一个项链给我们看:“曾几何时,我陷入过迷茫,对这个世界不抱任何希望,我觉得人生很没意思,就是机械化的不断工作而已,可是呢,她的积极乐观传染了我,还和我一起许下了很多很多的美好幻想。”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她,我只能说,她的笑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是那种纯洁无暇的笑容,就好像一只初入人间的天使,照亮了我的生活。”

“我很自责,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照顾她关心她,当她对这个世界失望至极,觉得愧对我的时候,我想告诉她,其实她没错,有些事情不能怪她。”

“瞧见没,这个项链就是她送给我的,上面有个小密码锁,只有她能破的开,里面还有她想对我说的话,只是可惜,我打不开。”

“真的好可惜啊,她教会了我如何开开心心的面对生活,我却没教会她怎么活下去,我很失职,在她出事之前还什么都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那么多,我都是稀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

“……”

阿龙的烟抽完了,人也睡着了,可能是太累了,又或者,他不想醒。

我叹了口气,和江菲菲碰了下杯,将啤酒一饮而尽,就算知道了阿龙的秘密,我也开心不起来,因为这种事根本就是无解的,阮真当年是如此,阿龙现在也是如此。

可能有人会说,报警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这世界上谁不是爹生娘养的,怎么可能无情无义呢?

再说了,就算那些坏人全都被抓起来了,他们做过的坏事就能一笔勾销了吗?

不会的,他们曾做过什么,那些受害者心知肚明,好一点的会成为心理阴影,一辈子难以抹去,糟糕一些的,或许就扛不住他人的指指点点,放弃一切了吧。

比如,阮真。

听阿龙的描述,我能想象的出来,她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可也正是因此,有些事对她来说,恰恰是最为致命的。

说到底,这也是阿龙一直都无法从那段痛苦走出来的真正原因吧,要不是因为今天是阮真的忌日,这个秘密,阿龙可能真的会用尽一生去守护,再以此去捍卫阮真的自尊。

饭吃完了,我背着阿龙,身旁跟着江菲菲,一步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后背上的他,睡得很沉,却还在迷迷糊糊的念叨着什么,仔细一听,原来是首诗。

“夜雨绵余夏,凉秋返万家,本为悲心事,也沉溺湖沙。这凉酒敬那常夜雨,如山海思春,寒泪洗妆花。笑这般,百年未变痴情种,多少朝暮熬芳华。来来来,同我畅谈心头好,来来来,同我酩酊语不答。我笑寂夜雨不断,凉秋不懂我心杂,笑你山海痴情,不如我心有她。痴痴傻傻,又剩窗外雨稀拉,夜深人寂,梦哼长歌骑快马,身后有她……”

我苦笑一下,低声问道:“阿龙,这诗叫什么名字啊?”

“九月……九月十八,夜思我心她……”

九月十八,那是我从蔡腩家回来的日子,凌晨的阿龙一人坐在出租屋里猛灌着酒,为自己内心的矛盾而买单。

唉,愿这个世界上,你我皆是阿龙,你我皆不是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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