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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农民书记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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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2022年6月19日,余又朵的学生叶凡开车,陪着余老师,还有叶凡公司的一名工作人员,一行三人又到了汉亭镇。叶凡公司代理了某品牌保健品,赠送给受访老人的所有保健品都是免费的。

今天他们走访的是原汉亭公社的广播站冯站长,是昨天也在干部休息室打牌者之一。此人已近八十岁,头发、胡须都花白了。见到余又朵,回忆起余书记,不停地感慨:“哎,你爸爸人真好,我最清楚了。”

“我一直在汉亭工作几十年,因我文化不高,只能在此工作。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你爸爸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书记。你爸爸人真好,汉亭人尤其是下面大队社员、大队干部没有人说你爸爸不好。”

余又朵说:“现在能找到他们吗?”bigétν

冯站长说:“遗憾你来迟了,很多大队主要干部都不在了,去世了。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找找。”

余又朵说:“那太感谢了,那我们约个时间去。”

“好的,约好时间我带你去。你爸爸真好,你爸爸经常与老百姓一起种田,穿草鞋干活,大家都称他:‘农民书记’。”

余又朵问:“哦?当时草鞋多少钱一双?”

冯站长说:“我有次陪你爸爸买过草鞋,我记得是五分钱一双,初冬时节你爸爸还穿草鞋,我问他冷不冷,他说走路就不冷了。有时候你爸爸还在田地里干活,临时接到电话通知去县里开会,来不急换鞋,就直接穿草鞋去开会。”

冯站长捋捋胡子继续说:“当年你爸爸经常与我在一起,我亲眼看见他冬天下河穿短裤挑土,夏天顶着酷暑、忍受蚊虫叮咬,与民工一起修坝,经常连续多少天不回家。”

余又朵认真地听着,录着音。

冯站长说:“当年你爸爸经常把我约到你家,在一起喝酒,谈事情。我没有什么文化,你父亲有文化,他不仅经常给我讲时政,还常说些典故。”

余又朵说:“是的,我小时候特别崇拜我爸爸,我爸爸周末有时在家看报纸,我爸爸专注看报纸的姿势在我脑海中印象很深刻。当年我家里还有《红旗》杂志,后来是《半月谈》月刊,我那时还似懂非懂的看看。”

“你爸爸历史懂得很多,紧跟政策,我很信任、支持你爸爸,当年你爸爸也有苦恼,常给我讲。”

余又朵问:“什么烦恼?”

“哎呦,工作烦恼多着呢,你爸爸工作又认真。”

余又朵说:“还记得什么具体的事吗?”

冯干事说起来一件事:

“70年代的一年,具体哪年我忘记了。就记得那年天气大旱,河里的水几乎都要见底了。余书记天天带着几位公社干部到田里观察农作物的生长,缺水是最大的问题。他们想了各种办法,眼看附近的大河小沟的水也要枯竭,农作物很困难,你爸爸他们愁死了。

虽然,当年大七岭工程也修好了,一江的水可以引到汉亭镇了,但是天旱,一江的水位也很低。所以隔壁一江镇他们就把水源断掉了,说他们要保证自己公社的水。汉亭镇的农作物怕是要绝收了,余书记急的不行,几次与一江镇政府沟通,能否给予汉亭镇支持分点水急救?但是一江镇政府回答说社员坚决不同意,他们也没有办法。

有一天深夜,汉亭镇的两个社员偷偷地跑去一江河挖了小缺口,给汉亭镇输点水。不知道是谁告密,一江镇的社员聚集起来了,汉亭镇的社员也赶紧叫来大家,两个镇的社员就吵起来。汉亭镇社员坚持说一江的水是公有的,一江镇的社员无权截拦。一江镇的人说,一江水就是一江镇的,说汉亭镇的人挖渠是偷水,两个镇的人各执自己的意见,互不相让,几乎要大打出手。

这时已经深夜了,余书记得知情况后,立马赶到现场了。他几乎哀求一江镇的社员能够放点水给汉亭镇应急,因为气象站同志也说了,后面会有雨下。但是一江社员坚决反对,他们说后面的天气谁知道呢,要是不下雨怎么办?

当他们得知一直在说好话的人竟然是汉亭镇党委余书记时,都愣住了,原来以为是哪位农民。后来他们又严重怀疑是不是汉亭镇领导授意偷水?纷纷当面指责余书记。

我们汉亭镇社员倒是维护余书记,坚决说是社员自己的主意,与领导无关。余书记说把一江镇的领导叫出来谈谈,但是一江镇的领导就是故意不出面,余书记急得汗直冒。两边人就这么僵持着了很久,余书记没有办法只好让汉亭镇的人回去,水也截断了,说第二天他去县里找领导。”

“一江镇书记会来事,躲着。你爸爸完全可以让副书记去处理。”叶凡说道。

“是的,我爸爸那个人工作就是认真,他不会想那么多,公家的事,就是他的事,不会想到圆滑处理。”余又朵叹息地说。

冯站长感叹说:“是的哟,她爸爸担心出事,凡事亲力亲为。真是难得的干部,工作太认真。”

余又朵问:“那后来汉亭镇的水如何解决的呢?”

“你爸爸大清早去县里呀,求着县里领导处理。县里是指示希望大家互相支持,但是一江镇干部表面答应县里,但是用一直拖的办法处理。幸运的是,后来天下了点雨,应急一下。”

“哎,我爸爸为公家的事愿意求人,不会为自己家的事求人。”余又朵摇摇头感叹道。

冯站长说:“是的,你爸爸为公家的事受了很多委屈,所以有时候很苦恼与我聊天,我陪他喝点酒”

“那次偷水事件到底是谁告的密?”随行的叶凡同事好奇问道。

“后来你爸爸约我到你家吃饭,说有人告诉他了告密者是谁,其实那个人你爸爸对他一直很好。”

“是干部还是社员?”叶凡问道。

“是一名干部!”冯站长说。

“啊?不是说那时候的干部都很淳朴吗?这不是胳膊肘子往外拐吗?”余又朵说道。

“哎呀,哪个时代都有自私自利的干部。”冯站长叹气道。

“那谁是告密的人?”余又朵问

“怎么说呢,告密者后来还调到市里去当某个局的局长了,具体是谁就不说了。”冯站长不愿说,余又朵也不好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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