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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君子居仁繇义,圣人修德立言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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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虽然明面上朱棣和苏泽是一副群臣相宜,其乐融融的关系,可暗地里也曾进行过博弈,不过苏泽识趣,并没有反抗,知道朱棣不放心,索性让朱棣手底下的人去查好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苏泽也很坦荡,想查就查好了,反正他没什么把柄留下,充其量给他定一个勾结党羽的罪名,既然私造火器,培养私军都被朱棣知道了,朱棣都没追究他,也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追究他的罪名。

也就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与其让朱棣整天疑神疑鬼,摸不准朱棣什么时候对他下刀子,还不如坦白从宽。

在大明,只要朱棣不追究他,不想杀他头,其他人苏泽还真不放在眼里,大不了就是弹劾他,还能拿他怎么样,惹火了苏泽,苏泽也不是没有底牌的。

这年头没有点底牌在手里,还真不敢出来混,尤其是这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时代,总不能让苏泽把脑袋伸出来原地等死吧,那就不是苏泽了。

苏泽习惯了谋而后动,以前也不是没想过和朝廷翻脸,早就找好了后路,朱棣想杀他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比起做一个毫无准备,上了赌桌就赌命的赌徒,苏泽更喜欢藏在幕后当庄家,就算输了,也不至于一下子把命搭进去。

大殿中,朱瞻基翻阅着手中的密奏,神色变幻不定,密奏上面的一桩桩,一件件,传出去了都会引得朝野非议,其中有的事他知道,比如和南京魏国公有来往他是知道的,可有的事情就连他也不知道。

虽然他和苏泽关系好,但之前更像是是君子之交,苏泽不会过问他的事,他也不会过问苏泽的事。

朱瞻基合上密奏,长长的吐出了口气,看着朱棣说道:“皇爷爷,这些事孙臣都知道,南京魏国公府和清风县是有些生意往来,不过也只是生意上的往来。”

“至于您说苏泽在海外布局,孙臣也知道,以前在清风县闲聊的时候,苏泽不止一次表达过想要去海外的意思。”

“他和孙臣说过一句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他历来对那些海外番邦都不太友好,用苏泽的话来说,大明不应当拘泥于一地,而是要放眼看世界,布局海外也只是他想从事商贸,并没有其他心思,还望皇爷爷明鉴。”

朱瞻基跪在地上,开口为苏泽辩解,向苏泽求情,不管苏泽有没有别的心思,现在都没有,他必须保下苏泽。

不单单是因为苏泽和他关系好,而是惜才,他一直觉得苏泽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世上就没有能难住苏泽的事情,无论从私交还是大局来看,大明多一个苏泽有利而无害。

朱棣伸手将朱瞻基扶了起来,也叹了口气道:“朕不是说他是心怀不轨的坏人,一个能将百姓放在心里的县令,让治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老有所依,幼有所养,人人有书读,这样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朕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你,相信朕的孙子眼光没错。”

“可你是君,他是臣,君臣有别,你若能驾驭得了他,那朕也就不说这些了,朕怕的就是你驾驭不了他。”

“你别看那小子在朕面前极尽阿谀奉承,活脱脱一个奸佞小人,可那小子不是真的怕朕,他也许敬朕,也许畏朕,但他也只是怕朕砍了他的狗脑袋罢了。”

“你信不信朕现在下旨要诛杀他,他能立马回过神来带着人逃跑?”

“那就是个狡诈的小狐狸,人精着呢,他来京城之后,好处那是不要钱似的往外刨,前前后后给朕和你送了多少银子了?”

“那都是卖命钱,你看不透这些,朕看透了,所以朕遂了他的意,给了他一张护身符,赐婚给了他和瑞澄,难不成你以为朕是一时心血来潮?”

“朕也不怕告诉你,要不是你一力保他,加上那小子自己心里有数,识趣,朕是决计不会留下他的。”

“民心这东西,你可以得,他不可以,一个比皇帝还得民心的臣子,那就是下一个王莽,你看苏泽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和王莽做的差不多?”

“都是要为了百姓的利益,削减其他人的利益,只不过王莽是想得天下,所以以此收取民心,那苏泽呢,他又想做什么?”

“难不成那小子还真想做圣人不成?”

“君子居仁繇义,圣人修德立言,他苏泽身上有哪点像圣人?”朱棣嗤笑道。

苏泽也想做圣人?

传出去能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圣人修德立言,苏泽一样都做不到。

既然苏泽注定做不成圣人,那这辈子最多只能让他做一个权倾朝野的权臣,绝对不能给他兵权!

得民心者得天下,要得士大夫们的心,也要得天下百姓的心,虽然如今苏泽得不了士大夫们的心,可他能得那千千万万百姓的心。

没有兵权还好,苏泽再得民心也无妨,士大夫注定容不下他这个离经叛道的读书人,朝中有的是读书人来制衡他。

可一旦苏泽手里有兵权,那就不好说了,士大夫容不下他,那他就杀尽天下儒学读书人,再开一门学问!

对于其他人也许有难度,可对于苏泽来说,再开一门学问真的难吗?

朱棣觉得不难,科学不就是现成的吗?

这些天他看过了从清风县搜集上来的教材,虽然他看不懂,教材上面的字他认识,可连在一起他就看不懂了。

但他知道那些被儒学正统读书人视之为小道,杂学的知识日后绝对会成为儒学的大敌,也就是他没管,朝中那些读书人还被蒙在鼓里,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要不然苏泽那什么京师大学就别想开起来。

至于不许苏泽传播学问倒是没那个必要,起码对他来说无所谓,他也想看看苏泽弄出来的那什么新学比之儒学如何。

至少那些教材上的农业知识,工业知识的确能提高粮产量,让地里多出粮食和提高工业水平,这就足够了。

为何他想让人仿造出苏泽弄出来的新式火器不行?

虽然也能仿造出来,可威力什么的差了不止半筹,还经常炸膛,徒费人力物力。

还不是因为那些工匠不懂只知其形,不知其理!

而这理从何而来,从苏泽而来,既然苏泽愿意传播这样利国利民的学问,他没理由拦着苏泽不让传。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发现苏泽虽然对儒学不感冒,但清风县学校里有一门课程让他很感兴趣,名字叫思想品德。

他现在御案上都还有一本思想品德,是从清风县拿回来的,正是出自苏泽之手,里面不讲什么打大道理,多么高深的知识,讲的都是家国大义,穿插着各种小故事,十分有趣,潜移默化的影响学子们。

朱棣觉得这本书写的不错,这些天翻看了不少次,虽不如儒学那样讲的那样直白,天地亲君师,纲常有序。

可也可以看出来苏泽所主张的新学也要修德行,这和儒学差不多嘛,对于皇室和朝廷来说,不是不能接受的。

这也算是错打正着了,苏泽在清风县设这门课的时候可没想到有今天,他只是觉得该有这门课罢了,所以花时间结合当下的社会风气编了书出来。

思想品德课的重要意义自然不必多说,这门课程能培养出学子们良好的道德品质,树立正确的人生价值观。

他可不想新学的学子空有知识而没有道德,那样就不符合他普及教育的初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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