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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7 章 拙慕十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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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径直窜,被李承泽捉住从窗户扔了下去,听见黑袍喵了两声走掉了,便睡觉,又忽然想到白露从前只能和猫相依为命,不由得心软了,更何况,现下这般,岂不是更给了东宫挑拨离间的机会?

他唤进谢必安,将写好的信递过去:“明日一早送到她手中。”

谢必安像是料到一样,接下信:“是。”

次日,客栈里的白露刚刚收拾齐整,便听见三声敲门声:“萧姑娘,殿下有信。”

“不是说让我永远别回去吗,还找我做什么?”白露说着话,请他进来,拆开信,只有一句:倘卿归晚,吾必相思成疾。

她脸上的不忿忍不住化为一笑,因为谢必安在一旁,又故作满不在乎之状,折好信说:“跟他说我知道了。”

谢必安有心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太合适,更不能直接抓她回去,只好自己走了。

这夜,黑袍给李承泽捉了一只老鼠,它没有直接窜,叼着老鼠在门外站着,收到吩咐的谢必安拿下老鼠先丢出去,再把黑袍丢了出去。黑袍回头看了一眼,转身离去,再没有来过。

两日后,谢必安又来送信,他耳力过人,早听见屋子里用他听不懂的话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等了半晌,他看见一个高大粗犷的男子走了出来匆匆离去。

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方才进去,这回白露的脸色是真的不太好,她拆开信封,是一首诗:

云天惆怅,朱翠寂寞。绿镜中、金鳞惊恐,池边狸奴固守。

常言情深,果是恩浅。薄情人、一去不顾,空留长情忡忡。

她沉沉地呼出一口气:“说我薄情是吧,我就不回去,气死他。”

谢必安:……

两次无功而返,李承泽不再送信去了,一会气自己,当时不该就那样走了,哪怕是当面吵起来呢,见面三分情,也许她会动容,也许他会转圜,总好过现在这样没着没落的;

一会又气她,说走就走了,还不接他的台阶,她是怕她回来了他还是会生气,还是把他当时的气话当了真,还是说她想明白当时和他只是一时冲动……

她怎么还不回来?她真的半点都不思念他吗?

接到白露说要来的消息时,李承泽被摁下去的思念又如泉水般汩汩地冒出来,他感到自己像落在蛛网上的虫子,越挣动便被缠的越紧,好吧,她倒不是蜘蛛那种丑东西,但他确是给捕住了。

他有些不自在,像要上战场的士兵失去了盔甲武器,像海螺海胆没有了壳,他细细品味这种无所依凭的感觉,品味着她带给他的种种牵挂、甜蜜与痛苦,忽然恨起她来——他恨她对他有这样大的权力,也恨她知道她有这种权力,但他最恨的还是他自己,他真恨他对她的无可奈何,恨他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李承泽心中郁卒,于是决定,等白露来了,要晚点理会她。

那是一个黄昏,从大门到亭外一路挂着灯笼,像一条红色的龙。李承泽就坐在亭中,听见白露的脚步声,他背过身靠在桌子上。亭内也挂着灯笼,微风吹动灯笼,惹得光影摇晃。

白露提着食盒步入亭中,见李承泽特意背对他,放下食盒一笑,隔着桌子伸手戳一戳她的小蛋糕。

小蛋糕头也不回,只是向前倾身,作抗拒之状。

白露斟满茶盏端在手里,绕去他身边,跪坐在他软垫的角落上,双手奉上茶盏,“殿下请用茶。”

李承泽乍然听见这柔腻的嗓音,几乎一抖。他们靠的非常之近,他侧一侧头,便瞧见那双纤纤素手,姿态十分好看地端着他的斗笠杯。顺着手臂看过去,她十分恭敬的侧低着头,露出一块额角给他瞧见。

他觉得新鲜,便接了茶盏,故作留情之色:“你叫什么名字?”

白露抬头投来羞涩的一眼,带着喜悦,语气也矫情起来:“霜儿。”

趁她垂头看不见,李承泽急忙笑一笑,抿一口茶后连书带杯盏一同搁下,指尖抬起她的下巴:“本王府中何时来了这么伶俐的丫头?”

白露抬眼直勾勾含笑凝视他,慢慢塌下身微张红唇要轻咬他指尖。

李承泽更不自在起来,缩回了手,再拿起书时,白露已攀上他肩膀,幽怨道:“霜儿一直在殿下府中,只是殿下您一颗心、一双眼只在白露姐姐身上,哪里还瞧得见霜儿?”说罢,她整个人柔柔依偎在他身侧。

像有一阵暖风变成手在心上挠了一挠,李承泽心尖一颤,思及对她的恨,平静下来冷笑道:“瞧你说的,难道本王还让她迷住了不成?这都是本王素来洁身自好,从不去沾花惹草,才显出她来,你若早这么着,岂能叫她专美于前?”

白露忙作受宠若惊之状,又欣喜又怀疑:“殿下莫不是诓霜儿的吧?”

“你这丫头,怎么一提起她,就这样妄自菲薄起来?”李承泽亲昵地摸一摸她的脸颊道:“霜儿你温柔伶俐、娇羞可人,比她强百倍,本王以后再不理她,只疼你一个,可好?”

“眼下白露姐姐不在,殿下自然说得容易,等白露姐姐一回来,殿下一准儿把霜儿抛在脑后。”白露酸溜溜地说着话,臂弯里水绿的披帛被她双手搅在一处。

她说着伤心起来,一团绿云盖在脸上遮住泣声:“霜儿知道自己出身卑微,才貌更是难比,不敢与白露姐姐相较,更不敢奢求独得殿下眷顾,只是霜儿……”

她哽咽着,勾住李承泽的脖子,泣声娇柔婉转,语气也愈发矫情做作起来,“霜儿一片痴心都在殿下身上,即便是丢了性命,也绝不愿离开殿下左右,只求殿下垂怜,给霜儿一席之地容身,霜儿就心满意足了。”

白露埋首在李承泽颈窝里,犹自嘤嘤悲泣不已,空着的那只手还不忘抚上他的胸膛。

李承泽咬牙忍了半天,待她的手抚上胸膛,实在忍不住“咦~”了一声哆嗦起来,只觉得有一条电蛇从脚底窜上脑门,一路火花带闪电,炸的他晕头转向。

他把自己从白露的怀抱中解救出来,耳朵里又是一声刻意的呼唤:“殿下~”李承泽搓着手臂又抖一下,满心的疲惫无处宣泄。

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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