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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9 章 信徒四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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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石灰渐暗之际,柳如玉在院中听到下人来报,自己儿子回来了,想说的话在心里捋了好几回,清晰明了,听说人回来了,便去他院中说话。

这近一月来,儿子一心扑在白露的眼睛上,整个白日里,不用说,自然是和她在一起,读书也好,算账也罢,总之是寸步不离她身旁。每日早出晚归,想找他竟比从前做生意时还不容易。

想起从前他莫名其妙的低落小情绪,为着她来找他被轻易抚去,比着今日,她大致也能猜得出当日是为何故。

在等儿子的时候,柳如玉已去范建处探过口风,对这段缘分是何看法,她自己私心里是愿意的,想到儿子离家出走的事,心说不答应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为着儿子喜欢,也不反对。

范建脑海中浮现白露的脸颊,模样才情见识气度皆是不凡,顶着吴泠大宗师的威势为旧君收尸葬敛,那是何等胆气,精明能干这些尚且不论,单单这威武不屈重情义的性情,已叫多少男儿自叹弗如。

再想想自己儿子……,范建抿一口茶水:“只怕她不肯。”

这话柳如玉便不爱听了,为自己儿子辩护,说自己去悄悄瞧过,见他们处的挺好的,金童玉女,十分登对。

说着说着,两人的思路同步了。

白露的性子做派,的确不符合大家族选媳的标准,也许是自幼离家万事需要自己拿主意的原因,她太刚强也太有主意,他日若是意见不一致,难以想象何人何事能叫她折腰俯首。

不过,自己生的自己清楚,范思辙也是有些不着调,让人不能放心,两人一致认为,人无完人,白露配自己儿子绰绰有余,这些年儿子也多亏她指点提携。

一物降一物,儿子就愿意听她的,看起来似乎已是没办法了。

和范建统一过思路,柳如玉思索着,也走到了范思辙院中。

近来,因为白露的眼睛能大致视物,他也放了心,回来的早了些,不像从前那般回来倒头就睡,自己都没时间和他说说话。

屋里,范思辙刚进来安坐,核对完毕的账本整齐放在桌上,预备吃口茶着人上水洗漱安寝,见柳如玉进来,起身相迎:“娘,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只怕你都要不记得还有娘了。”两人在坐塌上,隔着桌面对而坐。

范思辙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想想最近的确是忽略了家里,有时出门太早家人未起,甚至来不及请早安,回来又太晚,大家已然安寝了,住在家里却又因不同的作息,显得像两个世界。

这不是柳如玉来的目的,为着不耽误他休息,她直奔主题:“你和萧姑娘,怎么样?”她带着别样的内涵,饶有深意的笑起来。

范思辙眉头轻蹙,只觉云缭雾绕:“我们挺好的呀,娘,你这是什么表情?”看得他心里发毛。

柳如玉笑意不减,反而盯着他逐渐加深,拿过儿子手来轻抚:“我儿长大了,也到了该说亲娶妻的时候了。”

两句话往一块联系,范思辙听懂这是什么意思了,只觉得自己心里模模糊糊的影子,被人明明白白扒拉出来,百般的不好意思,被握住的手瞬间滚烫,抽回手来,垂下头叫了一声:“娘!”

“怎么你不愿意啊?”柳如玉歪下身子去看儿子的脸,不肯错过他的神情,瞧他那模样,便知自己儿子这边必然是肯的。

范思辙抠着手指,扭扭捏捏:“我,我愿意,但是。”他把红彤彤的脸放进柳如玉的视线:“娘,你说她能愿意吗?”

“娘瞧她挺喜欢你的。”柳如玉见他心里没底,便如是鼓励道。

“真的?!”范思辙的眼睛亮起来,其实他也觉得白露挺喜欢他,但是不知道是怎么个喜欢法,嫁给他,她肯不肯。

白露没有父母双亲,柳如玉觉着自己去找她说不大妥当,还是让自己儿子去,两个人私下说说,愿不愿意的露个意思就行,若是愿意自己再去,那还不是水到渠成?

她再进一步:“你去找她好好一说,她必然就肯了。”

范思辙坐正了身,正经取经:“那我该怎么说呢?”思索一下:“你要是肯嫁给我,我的银子都给你?”

柳如玉恨铁不成钢:“这时候提什么银子?真心,表示你的真心啊!”

“把我的心都给你?”范思辙侧过身去,扭捏起来:“那多不好意思啊。”

柳如玉扶额,真是见鬼了,怎么养出这么个儿子,看他这小媳妇样子,只得慢慢教他,期盼他熟能生巧,到时候能拿出自己当年喜欢范建二分之一的劲头,不,五分之一也行!

范思辙慢慢进入状态,想着白露的脸,“到时我就先问她,未来有什么打算,然后再按刚才那样进入主题,您觉着怎么样?”

一番工夫下来,柳如玉觉着这事八成是稳了,看着儿子娶妻生子,自己含饴弄孙的美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不由得喜笑颜开:“不错不错。”慨叹一番,催促范思辙去安寝,明日就去说,她在家等着消息。

次日晚,范思辙蔫耷耷回来,柳如玉皱起秀眉,以为是没成,连忙询问经过,看看是哪里不妥当,有没有转圜之机。

“她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我。”桌边范思辙耷拉着脑袋,满脸失落。

“你有没有表达你的心意,问没问她肯不肯啊?”柳如玉直奔主题。

“没有。”听完她对未来的规划,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自己,净顾着失落了,哪有心情再问下去?

“哎呀,傻儿子,你不说怎么会有你呢?女儿家面皮薄,你一说就有了。”柳如玉催促儿子明日再去说。

因着心里有鬼,问起白露有关未来的打算时,范思辙已经很不自然,掩饰不住的小期待,眼神又因为羞涩而闪躲,这日要直奔主题,一想起“心意”、“嫁娶”之类的词,话没出口,想一想,自己先红了脸。

况且婉儿也在,寸步不离,没理由支开,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有时机了,又觉得仓促显得随意,要说的话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干坐在那里想的脸红冒烟。

好几日,在出家门时鼓起勇气,又在见到人时,变回原来的范思辙,犹豫羞涩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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