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 209 章 贵贱 (第2/2页)

加入书签

淑贵妃对于极为珍惜,只恨不能拿香案供起来,烧柱香拜拜,白露也不好意思提要把书借走的事,只把这儿当个阅览室,投桃报李,还带来北齐的书籍给淑贵妃,一来二往,两人也不陌生了。

某日,淑贵妃和李承泽各一桌,婉儿与白露共坐,忽然,侯公公带人捧着庆帝的赏赐来,他笑成一朵花,彰显无上荣宠,一样样报着,珍珠白玉,金宝饰物,各色锦缎……

“最难得的是这一样。”他喜得不见了眼,仿佛是给自己的赏赐,打开一个不大的盒子,里面是一颗硕大的、莹润浅蓝的夜明珠。

夜明珠,古称“夜光璧”、“明月珠”,皇室尤喜,价值连城,白露是听说过没见过,见它在那小方盒中自然散发莹莹光辉,兀自动人,不自觉睁大了眼:“夜明珠!”

侯公公点头称是,又说这是陛下的恩典等等好话。

淑贵妃扫了一眼那莹润的珠子,对着眼中闪烁光芒的白露,不怎么在意,随口淡淡道:“你既喜欢,就送予你吧。”

“真哒!谢谢淑娘娘!”白露激动了。

淑贵妃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颊一动:“小心书。”

白露忙低头看向手里的书,没有损坏,对淑贵妃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心翼翼两手捧着书供奉桌上。

她拉着婉儿的手欢快立起身,自面有难色的侯公公手里接过来,夜明珠被她从盒里小心拿出,托在手心,细细感受着那触感,咬唇与婉儿对视一笑,同样的喜悦。

李承泽也没见过夜明珠,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只差把没见过世面写在脸上的白露斜去一眼。

上回,他还手太狠逼急了她,得到她的致歉和故事才见好就收,送走了大魔王,哪里知道竟然还有相见之时,虽然的确是欣赏她的才华,但是这个人——

他一闭上眼睛,仍然是她神采飞扬、气定神闲气得自己词穷只能回宫跳脚的样子。

哪怕她那日从中说和,让太子与自己和好,但,别以为他不知道,她还不是为了李承乾。

白露余光看见了来自李承泽的鄙视,正视他皱着鼻子歪头娇俏轻哼一声,看在淑贵妃面子上,没有说什么。

书也顾不得看了,和婉儿拉着手跑回广信宫,太阳还没完全落山,两人脱鞋上榻拉好床帐,夜明珠在黑暗中光芒渐盛,莹莹然动人非凡。

“这也太好看了吧,我心都要碎了。”白露蹙起眉头揪着心口,哀婉地说着。忽地,她小心翼翼将夜明珠放进婉儿手中:“你拿着,让我好好欣赏欣赏它。”

两人相对坐着,安安静静被这美丽折服,婉儿连声音都低了:“露露,我们用彩绳编个网兜把它挂起来吧。”

“好啊,现在就去。”夜明珠被裹进绢帕里,一手拎一手托,轻轻挪动脚步,生怕惊扰它似的。

落身坐在桌前,婉儿略一思索便想好了,自己先动手给白露演示,白露边学边做,渐渐领会上了正轨,两人一会儿做好了一个网兜,将夜明珠妥善安置,提起来又跑回去脱鞋上榻。

挂上帐顶,不透明的网兜将夜明珠的光芒分隔开,像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洒下,形成不同形状的光。

两人脸上有网兜的阴影,见此情景,白露忽然来了灵感,下床去点上灯,铺上大张宣纸,执小楷笔在手,蘸了墨思索着。

婉儿捧脸坐她身边,见她一番思想,在纸上写写画画,涂涂改改,画出来的东西,她不认得,样子甚是古怪。

大致是个圆形,不过边缘像是城墙,凹凸相连,只不过凹凸的部分是尖尖的,不是方形,还有个像一把梳子,只是梳齿粗阔,顶端凸起一个小点,梳齿之间缝隙极细。

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有个几个几层宣纸卷成的桶,上面点了很多小小的墨点,她一脸茫然的托腮看着。

画好图纸,白露遂让婉儿先睡,独自出宫去找地方照图纸做来。

东西倒不算太难,况且她理科出身,又擅画画,图纸不能再清楚了,就是这样子,着实古怪,工匠听完介绍拿着图纸,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再三确定才半信半疑的去了。

这事得些日子,白露自己也有工作,在京郊溜达着写出几篇稿子来后,她就走得远不再进宫了,只在回北齐路过京都时,才去作坊一一要回了自己的零件,轻车熟路往皇宫去,亮出腰牌便有侍卫主动前来。

行李有侍卫帮忙拿着,她自己抱着一个扁平的方盒,一路上止不住地笑,待进了广信宫,侍卫与内侍交接物品。

她吩咐内侍将东西安置好,婉儿在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实物零件。她自己抱着手里的方木盒先往东宫去了。

李承乾听了白露神神叨叨的嘱咐,按她的话在宫中四下无人时才打开了盒子,满怀疑问和期待,取下覆于其上的纸张,只看了一眼,整个人便顿住了。

赶忙回神揉揉眼睛,乍一看以为自己昏头了,忙凑近了凝神细看,不觉倒吸一口气,他罕见地睁大眼睛,惊得差点将盒子推出去。

是一幅画。

画的是他。

探出窗外的人在画面正中,以窗为分界线,右侧是因摆满了书架而显得逼仄沉闷的书房。

明明是白昼开着窗,却没有一丝阳光透进来,暗红的木书柜,蓝色的书脊,在昏黑的环境里几乎融为一体,显得模糊阴暗。

左侧却是另一番景象,开着大团白中含粉花儿的树木被骄阳一照显得纯洁而娇艳,它美得含敛自得,又灿烂热烈。

少年似是枯坐苦学时漫不经心一瞥,为这美景所动,踩着书房的椅子极力探出身去,费力伸手攀来花枝,在鼻前欣喜轻嗅。

额上生汗,两颊潮红,他笑得欢欣而满足。背上卧着一只兔子,白色皮毛油亮光滑,双眼和少年的脸颊一样红。

少年的蓝衣,一半在书房晦暗不明,一半垂在窗边浓浓生辉。

为什么是垂在窗边,因为画里的他——裸着上身。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