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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3 章 路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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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下,但更直白地说,是建立不世功业,青史留名。

“我也这么认为。”白露先赞同他的观点,然后引出下文:“那么关键来了,一个志在天下的皇帝,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太子?”

李承乾心中大胆易地而处,假设自己是这个皇帝,那肯定是想要一个守江山的,不过他先问了另一个问题:“若将来南庆果然与北齐开战,你怎么办?还来南庆吗?”

没想到能说到自己身上,白露温和一笑,有些感动:“你且先顾眼下吧,开战的事现在不着急想。”

没用午膳,这一跑一说的,只觉腹内空空,然话讲一半,还未真正切入正题,她也没心思吃东西,遂将方才放下的杯盏又拿起,起身去够茶壶,想着先喝两杯垫垫。

李承乾见她动作,先一步端来茶壶,一手拿把一手托底,稳稳给她填满茶水,两人坐得很近,倒茶时茶壶胳膊填满之间的空隙,更显得亲密得不留余地。

此刻因奔波而狂跳的心脏平复,白露秀气地抿一口香茶,继续和他说:“现在事件背景就是,陛下想要一统天下,因此,他需要一个能守天下的太子。”

“那关于封李承泽为王这事,就两种可能。”说起话来,茶又顾不得喝了。

“第一,陛下没有考虑他,只是扶植一个对手,磨练你的心性锋芒;第二,陛下有认真考虑他,但未完全下定决心,在你二人之前犹豫,谁最后得到肯定就是谁。”

“陛下那儿现在无法确定,但我更倾向于第一种,别问,问就是直觉。李承泽那边比较明朗,都走到封王这一步了,那他想不想争就不重要了,他不想,陛下也会让他想。”

淑贵妃宫内赏赐多多,更在皇后宫中之上,但这些金银财物,于庆帝这种帝王而言,与海中水、地上土并无分别。

庆帝只需做出态度,一句话说明赏赐何物即可,剩下的自然有底下人安妥办好,毫厘真心都用不着动,要装出来太容易了。

这种荣宠,看着轰轰烈烈,其实不过是个虚热闹。

茶杯落桌,手指轻动使它旋转,杯盏与桌子磨出细细声响,她看着李承乾:“摆在你面前的,三条路。”

“第一,找他和谈。开诚公布,好好地说,尽你所能去争取他,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

“只要他愿意不争,你就用太子之位起誓,表示不会因为陛下忌惮他,保他下半生平安富贵,陛下那边商量着演。”

茶杯握在掌心,不再旋转,她静下来,思索着,徐徐缓缓地说。

“能走这条是最好。夺嫡争储千难万难,更何况是和太子争,这条路李承泽不会轻易踏上,但是陛下这一手,想必他也有些矛盾惶恐,这当口你若横眉冷对、视他为敌,他再不想争,为求自保,也得争了。”

“那第二条呢?”

“和他争,不死不休,将来无非三种结局:你赢,他赢,你们两败俱伤一起输。”

不要想着胜过对方就万事顺遂了,此事归根究底,是庆帝想要一个合心意的继承人,谁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更合他心的。

就算庆帝是死心在这两兄弟之间挑选,谁又知道这二人会不会鱼死网破、一起玩完?

她补充说明第三点:“我看陛下身体挺好,别说等你皇弟长大,等你皇弟的儿子都够了,万一到时候你们两个他谁也不满意,培养新人。”稍顿:“时间,也足够足够了。”

李承乾觉得很有道理,陛下正值盛年,以后他肯定还会有别的皇弟,如果到时他与二哥鹬蚌相争,使皇弟渔翁得利,那他们拼了命,岂不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那真是可悲可笑了。

“所以为了防止走到第三种结果,你还有第三条路走。”

白露望着李承乾的眼睛,语气沉缓:“你认为走到这一步,谁是你的敌人?”

她一字一顿:“谁有权废太子,谁就是你的敌人。”

“第三条路就是,你找李承泽合作,将来先搞掉陛下,再争,这时候皇位不是你坐就是他坐,保险,免得争来争去便宜了别人。”

李承泽面容惊惧变色,立刻紧张起来,喃喃:“陛下。”那、那可是可怕到几乎无法战胜的敌人,想一想就让人胆寒无望了。

“对!就是陛下,你和李承泽争,主动权永远在陛下手里,你们永远被他牵着鼻子走。”他高坐审判席,垂眸看闲这闹剧,悠哉饮茶等待结果,何等傲慢。

挣命的人,除了屈辱,反再无他物了。

“还没完事。”白露最后补充一点:

“一统天下吧,别管陛下实际做不做得到,目前他肯定觉得自己行,所以你现在努力的目标是守成之君,但万一将来他做不到,你就得赶紧改变努力方向,朝继续他事业那方面发展。”

说到最后,咽下心底那点愤怒,白露有工夫喝茶了,喝了两口,放下茶杯拍上他的肩:“得根据陛下需求灵活表现。”

喝完这盏,自己端了方才李承乾顺手放在她身近处的茶壶,添满茶杯喝起来,忍耐饥饿等待他考虑清楚。

李承乾平复心绪,静静思索着,忽地,他说:“如果我去,二哥一定会说他不想争。”

白露面上的轻松倏忽如风般消散,淡了面容:“一听这话,我就知道你们兄弟之间毫无信任可言。”

李承乾听这话灰心冷淡,好像他是个冷心冷肺、无情无义的人,张口想要解释一二,却听她声轻如微风:

“看似有三条路,实际只有第二条可走。”

“第一条,将来陛下给他越多,难保他不生野心,难保你不会忌惮怀疑,再等你们各自有了势力,你们知道是做戏,可底下人却是你生我死,你们不争,他们也要争,终究难保长久。”

像是陈述事实,像是预测将来,又无端让他觉得像是讽刺,讽刺这里的人心易变,讽刺这地方的薄情寡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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