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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1 章 人心难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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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泠看看天,十一月了,刚刚下过一场大雪,窗外入眼一片白色,她匆匆看了一眼,放松一下发花的眼睛,又将注意力挪到奏折上,郑远推举段之文守卫宫禁。

忽然,容佩犹犹豫豫地走进来,她面色不忍,欲言又止,跪在地上说:“陛下,有件事,奴婢说了,您可千万要撑住了。”

吴泠不喜欢这样卖关子,皱了眉头,一眼扫完奏章上剩下的的字,说:“说吧。”她知道容佩一直在接济启祥宫的罪臣,所以对她不甚亲近,但也欣赏她这种知恩图报的性子,所幸她并未有别的越矩的举动,便一直留着她在身边。

容佩低了低头,才说:“陛下,黛青姑娘被雪滑了一跤,头磕着了,太医说。”她不再说了,吴泠也明白了。

岚翠和莲心伤心得不得了,哭得不能自已。吴泠去看黛青时,人已经走了,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上,她是不想哭的,也哭不出来,只是坐在榻边看着黛青失去血色的脸,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才二十三岁,昨天还听到她的声音,怎么会去了呢?

容佩却趁左右无人时,上前来说:“陛下,黛青姑娘没的蹊跷。”

吴泠是在现代社会、信息爆炸的地方生活过的人,对于任何怪异的事情都不觉得怪异,只是单纯的不肯相信黛青已死,顺着容佩的话开始阴谋论,还没等她思考出应该怀疑谁,凶手就自己跳出来了。

原来真的不是意外。

她本来身体不好,刚好一些又没了孩子,又兼政事繁忙忧心,大伤元气,便又开始服药,由黛青送来。

这天是岚翠送来,吴泠一嗅到药味,就知道这药不同以往,瞬间明白了所有。她没有看岚翠,不动声色地把药喝尽,笑着对岚翠说:“黛青一去,许多事都要辛苦你了。”

岚翠红着眼眶,摇头说:“奴婢不辛苦。”

吴泠觉得讽刺,这世上最不可靠的大概就是人心了。岚翠一走,她没有把药呕在花盆里,只是舌尖从齿间扫过,细细品味着口腔中涩涩的苦味,将计就计。

而晚间,郑远带着太医来为她看诊。齐汝从前夹在弘历和太后之间,终日担心万一事发,性命不保,吴泠刚坐上帝位,他就告老还乡了。

太医诊后,“一切安好”。郑远的笑容情真意切:“陛下安好,臣便放心了。”

吴泠满面疲倦,看起来心痛极了,却说:“今建议那个段,什么来着?”

郑远立刻接道:“段之文。”他不动声色地试探着:“陛下是觉得他太年轻吗?”吴泠答:“是有些年轻,这个位置有多重要你也明白。”

郑远一笑,以退为进,装作毫不在意,只是建议的模样:“他是与微臣一同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能力是不必说的。”他握着吴泠的手,百般深情:“陛下若是觉得不妥就作罢吧,让他再历练历练。”

吴泠有些恶心,立刻忍住了,倾身抱住了他,不让他看到她冰冷厌恶的眼神,声音却柔软,浓情蜜意:“你我夫妻,我不信你,无人可信了。”

郑远有些飘飘然了,在他看来,要拒绝吴泠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觉得很可惜,可惜和她必须要走到那一步。他的手扶上她的头发,低下头吻着它:“节哀。”

吴泠离开他的怀抱,躺在床榻上,声音疲惫说不尽的心伤:“我累了,今日的奏折,你批了吧。”

郑远象征性地拒绝,便同意了。待吴泠熟睡,起身往岚翠屋里去了。岚翠对郑远是故作柔弱的逢迎,毕竟她身边的可借鉴的成功案例只有吴泠。

在郑远佯装出的温柔不失豪爽地笑容中,她仿佛看到了令她恐惧又渴望的权力,生杀予夺。

此后吴泠借口身体欠安,把大部分政务交给了郑远,除了祝方夫妇,少见群臣,一步步纵容他,把一切反对声音摁下不提。但暗地行动不止。

直到十二月十六日之前,吴泠生辰将至,郑远来询问今年生辰如何操办,他说:“依微臣之见,自然是盛大些好。前两年事忙,来不及大操大办,今年无论如何也该大办。”

吴泠神色颓委:“我如今精神越发不济,还是叫些近臣即可。对了,爹娘年岁大了,天寒路滑,还是宴后我们亲自出宫去祝府吧。”

郑远笑说:“身为儿女,理当如此。”

终于,十二月十六,时机到了。今年的天寒得可怕,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紫禁城内一片喜气。

一回生,二回熟,况且这回和上次那种无法把握走向的情况也不一样,吴泠不甚紧张,脸上佯作惬意的神情也自然得多。

她微含笑容正梳妆,让郑远先行去宴上。吴泠的头发一直是岚翠在梳,她在打扮上很有心思,总有些奇思妙想。

吴泠从镜子里打量着她,脸上一点笑容。岚翠莫名的心虚,问她:“陛下笑什么?”

她回答:“今打扮的很是喜庆。”

岚翠胜过往常得轻松,放了心,笑着说:“今日陛下生辰,奴婢自然应当打扮得喜气些,也沾沾陛下的福气。”

吴泠听完,笑容更深了些,看起来真情实感,待她梳好了头,拉她坐下,拿起一支簪子在她发髻边比划着,说:“这支太素了,不衬你。”她眼中闪出一点惊喜的笑意,卖了个关子:“你等着,我想起样东西。”

她翻出一个很富贵的项圈,不动声色地将药擦在手心,转过身向岚翠那边走过去。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借着给岚翠戴项圈的动作,用擦了药的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很快,随着她松手的动作,岚翠柔软地滑在地上,趴着,一只胳膊压在身下。

吴泠蹲下身把岚翠压在身下的手拽出来,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拿出一把细长的小刀,复蹲下身将岚翠双手上的皮肉一点点削下来,见她痛昏过去,就刺激她的穴位令她苏醒,然后把她失了皮肉保护的手骨一根根剔下来。

她调整位置,看着岚翠没有焦距的眼睛,笑容和煦如春风:“知错了么?”

岚翠的呼吸剧烈颤抖起来,额头上汗珠抖动,眼眶中惊恐溢出来,她说不出话来,只得竭力点头。

吴泠笑容更深,仿佛是不听话的孩子终于懂事了。她观赏着岚翠的脖颈,因为趴在地上,脖颈悬在空中,像一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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