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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渡一长番外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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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年少春衫薄——渡一

渡一只是当年老和尚给他起的法号,那个老和尚是程厌非的舅舅,算是个奇怪的人,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做和尚做不好就要回去继承亿万家产,索性他虽然人不靠谱,但做和尚还算靠谱。bigétν

他原名叫李独,独者,寡也。

他出生在大山里,人说少时通明,渡一觉得这话是真的,因着他在微小时便能朦胧的感知到,他是于这世间行了独行许久才来到这里,母亲脾气算不得好,大概是贫贱百事哀,父亲不太说话,渡一还未等自己叫上那么一声父亲,父亲便从工地摔了下来,当场死亡,并没有受到太多的痛苦。

母亲改了嫁,留着两个老人艰难的养着渡一,村子里一个神婆说他是独命,往后谁都不沾染,谁都不同路,他孑然一身行来世间,必定禹禹而归。

老和尚带他走时并未收他做弟子,只不过说养个小孩,渡一很感激对方,他于学业上略有些成就,那段时光对于渡一来说,反倒是一种渡,渡他。

他幸得识了些东西,总不算是愚昧,但也因着清醒他还是选择出家,老和尚给他起了名号没多久便去世了,偶有一日,渡一来到老和尚的坟前,瞧见野草虽然杂乱却隐隐带着些花果,好似突然福至心灵,原来老和尚与这世间是为了渡他。

生离死别是世间八苦之一,也最是难忍,但或许是因着渡一经历的多了,见惯了太多求告无门而终日长跪菩萨殿前惶惶的信众,他唯有以口诵佛,以祝行路少艰难。遇到程然是渡一没有想到的,其实这本不算是什么事情,每日与你擦肩而过的人都是你无法所预料到的,渡一只当这是他行路上的过客,日后终须一别。

但这人与旁的人又有些不太一样,他与众人同路,却依旧孑然一身,满身因果却无意惊蝉鸣。年幼时,渡一总是喜欢穿过狭窄又陈旧的小路,这种小路是横陈在土房子之间的一道黑黑长长的道路,于懵昧不识中缓慢前行,蓦然看到第一丝亮光破开沉寂的天堑,他欣喜于这恩赐,虔诚且乐此不疲的进行着这段行路。

道阻且长,而程然他本身就是那道光亮。

少时通明并没有随着长大而消失,这是一种隐晦的禅意。程然为程家挡煞的事情,他身为局外人,本不应该插手这因果,不过是那日秋高气爽,少年趴在卷子上睡的昏沉,窗外日渐稀疏的光好似掠了一段光影照在浓密的眼睫上,那数学公式都变的顺眼了几分,他蓦然看了一眼,怔了片刻,心里沉了沉。

这因果,大概是沾上了。

诵经念佛,可挡业障,他念了许多,却觉得佛祖大概是不会挡这业障的,心不诚,于是他便告了主持,让主持这个小老头来替他念这经书,驱除业障。

不过,这世间若都是如此称心如意,也就不会有哪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

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

细细想来,那日初见,程然手上的未擦拭干净的水沾了他的衣袍,因此染了一团深色的湿意,便是一种隐隐的暗示了。

这个人,如同那团湿意,将他孑孑独身沾了那道黑暗中蓦然的一丝光亮,或许这样说不太恰当,但时隔经年之后,渡一恍然回想,曾经毫不在意的细枝末节便如同夏雨缠绵过后的野草一般,肆意疯长,那些被忽略,被遗忘的陈事便如同饱经风霜的藤蔓一般,与荆棘刺中开出了细小的花蕊,算不得惊艳动人,也算不得秀丽,只是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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