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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垂绳者的惨剧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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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马修走下城墙的时候,一群士兵正巧从他的面前路过。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短袖锁子甲、头上戴着一顶带着护鼻的平顶盔的军士,手上拿着一把长柄的单手斧,路过马修便微微地向他点头致意,脚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在这位身着锁子甲的军士身后,有两个穿着软甲的持矛士兵,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亚麻衬衫的人。他垂头丧气,脸上的污垢和油渍让马修甚至看不出他皮肤原本的颜色,一双手被绳子死死地绑住,在两边的军士押送下正踉踉跄跄地走向城内。

“垂绳者。”目送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马修轻轻地吐出那位被绑着的人的身份,脸上满是鄙视和不屑。

描述这群人的名词是被围困在安条克城内的时候出现的。在日复一日又无休无止的战斗中,一些士兵或者朝圣者被满地的尸体和沾满鲜血的刀剑吓到了,他们认为如果在安条克城就这么一直的待着,那这支十字军的灭亡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群人失去了希望,不论身旁的同伴或者贵族如何安抚,他们都决意要逃跑。他们一般是趁着战斗结束的时候,双方打扫自己这边人的尸体,他们偷偷地加入其中浑水摸鱼,等到运尸体的人正在城外填埋尸体的时候再偷偷溜走;又或者是在正面战场的战斗十分激烈的时候,他们从比较安静的一面城墙偷偷地扔下绳子逃走。

“你究竟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会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你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忽然,远处的城墙传来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引得马修把目光转向发生争吵的地方。虽然马修听不懂对方的话,说的好像是德意志语?但不管怎么样,看热闹是人类的本性,持续这么长时间的守城防守令马修感觉无聊和烦躁,眼下的这一幕正好是消解无聊的神药。

“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马修转身对身后的雇佣兵说完,便踏上了走向城墙的阶梯。走向城墙,和刚才比起来,地上的尸体明显少了好多,一个头上裹着脏兮兮的白布头巾的撒拉逊人正在搬动一具身着软甲被刺了个大洞的撒拉逊尸体,看起来应该是被长矛刺穿了胸口而死。对方一边搬动对方的尸体,一边抬起仇恨的目光看向路过的马修等人,恨不得把他们拆掉骨头煮着吃,但他也只能想一想,他知道他没有能力。

“班达尔,安心的去吧,我们会为你的死报仇的!”他对怀里已经冷却的朋友的尸体轻声呢喃,在背起尸体后还不忘记回头用仇恨的目光再次瞪向身旁走过的马修一行人。面对着眼前这个敌人的挑衅,马修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对着对方微微讽刺地笑,他的左手五指张开举起在胸前,然后闭拢,在对方仇恨和愤怒的表情之中,在自己的脖子上快速的划过,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争吵声发生的地方。

当马修到了的时候,争吵声已经停止,一个满脸青肿、衣着简陋破烂的男子被两个穿着锁子甲的军士拖走,他们的后面还跟随着一位位高权重的贵族。马修小心的打量了那个贵族一眼,忽然感到有些面熟,他再仔细看去,忽然发现对方是谁了:“那是诺曼王国的公爵,叫莱茵哈鲁特·克林顿的公爵!”

此时,这位诺曼亲王脸色阴沉的走在两位身着锁子甲的军士后面,目光阴狠的扫过一旁围观的人们,忽然停下,对在场的所有人用拉丁语威胁道:“你们不准把这些事情传出去!你们最好不要这么做,不然,你们可能承受不起我的报复!”落下这句狠话后,他便继续追着自己的2名重装士兵的背影不紧不慢地走去。

等到对方离开后,马修有些八卦的询问身旁的一位法兰克士兵道:“嘿,刚才是怎么一回事?那个男人是谁?”“你说他啊?”那位法兰克轻装步兵见好戏已经结束了,握着长矛正准备走,忽然听见有人问他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边转头看向对方,一边下意识地用寻常的语气说道。当他看见马修和他身后的雇佣兵时,他这才知道自己似乎对一个贵族语气不够恭敬,于是连忙道歉。

马修止住了他的道歉,继续询问刚才发生的事情,对方开始不紧不慢的说出经过:“是这样的,尊敬的老爷。那个人是莱茵哈鲁特大人连襟的孩子,以前似乎是一位在他们当地很有名的高尚骑士,好像叫做莫雷德利。也许他以前很厉害很有荣誉,但在现在,他就是一个懦夫!在现在这样天天高强度的战斗、兵员开始不足的时期,那个懦夫,”他一边说,一边表情鄙夷的指着莱茵哈鲁特大公离开的方向,“他作为一名有荣誉有名声的贵族,居然敢穿成运尸体的人的模样,想要顺着一条绳子逃跑,真是有辱他贵族身份,甚至连我们这些农民出生的士兵都不如!”

“天啊!”马修听完,不禁露出惊叹表情,“连一位高尚的骑士都会做这种事情,要是在以后,那些公爵们还没有制定出合理的方法来对抗这种事情,那这座城池的守军怕是要跑的一干二净了!”

“谁说不是呢,唉……”法兰克轻装步兵听到马修这么说,忍不住叹了口气:“希望这些事情不会发生吧……”

当马修回到属于自己军团驻扎的地方时,他仅仅只是拿着凉水和粗糙亚麻布将自己和身上的甲胄和武器草草地擦干净,便拖着劳累的身体舒适地躺在地铺上,不过一会儿便已然睡去。第二天,马修早早地起床,然后离开屋子,再一次走上城墙。虽然今天不是马修的军队守卫,但是马修还是坚持每天来到城墙上观察敌军的动向,从而推算出他们的下一步计划。当他趴到城墙的垛口边上时,他惊奇地发现城外驻扎在希尔皮乌斯山山坡的敌军营地已经消失不见。

“也许是因为昨天被流星命中的原因?”马修心中暗暗地想道。对于十字军来说,一颗流星砸中敌军的营地是一个吉兆,但是对于被砸中的撒拉逊人而言,这是一个显然的恶兆,那座山坡的营地撤走或许是为了躲避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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